告别
关昭出来后因为蛇们健康情况转好而晴朗的好心情又覆盖上了阴云,闫山也安静地走路,坐上车后,才突然说:“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“去哪?”关昭呆了呆。
“等到了就知道。”闫山踩下油门。
闫山卖关子,她总不能跳车,在行驶了一阵后,始终不见有减速的意思,就靠着座椅打盹。
“起来吧,到了。”闫山叫她。
关昭扶着车门,正好能看见车窗外的海面,闫山直接把车停在沙滩上了。
她作为本地人都不知道这是哪里,反正肯定不是商业景点,四下张望,没什么人,景色也很原始。
离开公路,下来就直接是掺杂着石子的沙滩,海水就从不远处有规律的一波一波冲上,卷起潮湿的海风。
对于城市中长大的人来说,海风的味道其实不怎么好闻。咸咸的,带着鱼腥味,如果当时海水不够干净,甚至会有点臭。吹得久了,会钻进人头发的每个空隙里,不彻底洗刷是遮不掉的。
但是当蓝天上的云作浪头,碧海上的浪逐云端时,天际线与海平面合一,挤压出一道弧光向人斩来,这时没有人会在意海边的味道到底好不好闻。这时的人只顾得上放声呐喊,甩掉鞋子和衣服,甩掉所有的束缚和烦扰,回归万年前的模样,撞向海风,撞向海浪,撞向无边的力量,在不可战胜的天与海弹指下仰倒。输给天和海再正常不过,因此没有人会觉得挫败。
但关昭没有这么做。
她穿着鞋,身上的衣服整齐,脚尖碾了碾沙滩上的碎石子,听着那种咯吱咯吱的摩擦声,笑着问:“你不会就是要带我来一场夕阳下的奔跑吧?你知道这没什么帮助。”
“比这个糟糕多了。”闫山也笑。
关昭不得不承认,他在引起自己注意,勾动好奇心这一项上天赋异禀。仅凭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,就让她暂时抛却了成见,乖乖跟在后面。
闫山带着她钻进小路里七拐八拐,到了另一边,又是完全不同的景象。
禁渔期内,绝大多数船只能和海鸟一起排队在岸边。
这边的海面上拉着一圈圈网,关昭认出来这种装置,这里应该是片近海养殖场。
关昭看闫山的目光更古怪了,想不通来这里干什么。
闫山模仿着很拙劣的当地口音跟一个走过来的养殖户交谈,她走神了,没太听清。
养殖户开了船带着他们往深处走了点,伸手一指:“在这呢。”